官府会放过你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何容你做此等事?”
她掀起眼皮,冷冷看着沈曦云,“那你真想错了,没人会知道是我动手。”
“逆党太阴教被逼至穷途末路,狗急跳墙决定劫走教派圣女,不想遭到教派圣女拼死抵抗,我的人努力抗争,两相交战下,沈姑娘不幸重伤。逆党大怒,射死庄中数人,若不是沈姑娘拼着最后一口气救我,我也难逃一死。”
“这个故事,你喜欢吗?”
孟云瑶指尖用力,碾碎葡萄,汁水浸染了她的手,暗色如血。
话语间,沈曦云听见屋外传来兵戈声。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谢成烨?”她思来想去,想不出堂堂国公府大小姐费心至此的理由。
甚至不惜与逆党勾结。
“他只是一个诱因,有没有他都不妨碍你死。”孟云瑶从案几下摸出一个小巧的木奁,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鲜红药丸。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孟云瑶问。
整个山中别庄全是她的人和派来的太阴教核心教众,沈曦云唯一带来的一个丫鬟早在她踏入屋内后就被控制。
一面倒的局势,她不再心急,有了闲情逸致同沈曦云细说。
“这是前朝秘药,名唤‘血海棠’。”她冲沈曦云展示,“你或许不知道它的功效,我可以”
“——我知道。”沈曦云打断她。
“我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阴狠至极,杀人害命,皮肤溃烂。”
沈曦云没给孟云瑶显摆得意的机会,而是直接把这个前世今生她熟悉至极的药物功效说出来。
无数次梦中惊醒,都是因为这毒药带来的痛感。
这世间,怕是没人比她更清楚此药的效果。
孟云瑶挑眉,诧异于她竟知道此毒。
“我本来是准备用它招待沈姑娘的,可惜啊,时机不对,只能为你换个死法了。”她合上盖子,施施然说道。
“你很恨我。”沈曦云斩钉截铁道。
孟云瑶颔首,“是,我恨你,恨了整整十年,恨到午夜梦醒,恨不得生啖你肉,生食你血,不死不足以解恨。”
她一字一顿道,带着彻骨的阴冷和仇恨,让沈曦云心惊。
沈曦云确信,自己从前从未见过她。爹娘长年在江南一带行走,也不曾去过燕京招惹权贵,两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她蹙眉,对着孟云瑶问:
“你说你狠了我十年?十年前我不过六岁稚童,你恨我,是因为上一辈的缘故?”
“孟云瑶,你要杀人,总要让人死个明白罢。”
孟云瑶冷然道:“一个手下败将不配知晓。”
沈曦云倏然一笑,说:“谁说我是手下败将,如果你觉着我这么问,你不愿意说,那我换个问法。”
“吴玥,我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你费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
真假≈ot;因为,你,就是昭华……
≈ot;咣当——≈ot;
碟子骨碌碌滚下桌案,发出一声脆响。
孟云瑶从案前坐起,立起身子看向对面人,眼珠子里闪烁着惊魂不定的光,她眯起眼,问:“你叫我什么?”
沈曦云盯回去,道:“吴玥,你大概很惊讶,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毕竟,谁能想到远在燕京的国公府大小姐和江州一个卖首饰的娘子是同一人呢?”
孟云瑶按住衣袖的手逐渐收紧,又松下力气,狡辩道:“我看沈姑娘是死到临头开始胡言乱语了,什么吴玥,本小姐从未听过。”
山间的风陡然沉寂下来,不再往廊下吹,鸟雀声亦停滞片刻。
沈曦云的话语让孟云瑶生出惶恐,怕迟则生变,她扬手摔碎面前的茶盏,瓷片飞溅中厉声喝道:“给我进来!把她拿下!”
屋外声音嘈杂,身着玄甲的侍卫破门而入,惊飞满林宿鸟。